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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却一座城 第三十九章 校庆2


1
    黑暗中舞台上光线的每一次跳动都是一根根尖锐的针扎向你身体不同的部位,它们密集的像一块厚实的钢板将我们围堵在黑暗里,严刑逼供你我最脆弱的一面。
    像一把刀。
    像一颗炸弹。
    像一块沾满钢钉的夹板。
    像一双沾满鲜血温柔的抚摸你面颊的少女手。
    像被刨开内脏横亘在你脸前的婴儿的躯体,脸上源源不断的流淌着鲜血。
    2
    唐笑一脸单纯的笑容像舞台的光线快速从许枫的眼前闪过,他转过头去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必多想,最近自己变得特别敏感。日子一天一天的照常运转,却总想着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手机的震动真烦人,屏幕上一绿一红的色彩显得格外刺眼,看到来电显示上母亲的号码许枫不耐烦的将电话挂掉,每次打来都是无聊的事让他感觉女人特烦,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舞台上的樱珞发自内心庆幸自己没喜欢上一个啰嗦的女人。
    握在手里的手机再次发出强烈的震动,看到又是他妈,实在是忍无可忍,他满脸厌烦拨开手机后盖抠出电板把手机摔在座位边上。
    此刻台下彻底沸腾掉了,前排的领导个个笑得人仰马翻,年级主任的假发套突然掉了下来。还没等许枫看明白现场的状况,胖丫对着台下的观众深深地鞠了一躬,面带红潮的跑下了舞台。
    年级主任彻底慌了,不过身经百战的他将冷静发挥到极致,他摸起发套迅速一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脸微笑的继续鼓掌。这个藏了十几年的秘密要不是许枫曾花大价钱找人调集他的资料还真不知道主任这致命的弱点。
    学妹小,不懂事。直愣愣的瞪着主任他老人家,面生羞涩腮部羞红,微笑着抛了几个媚眼。主任高兴地眉开眼笑,上了年纪后第一次被女生用这种眼神看,伸出手整理领带掩饰自己羞红的脸。
    学妹用手指向他,兰花指纤柔的细手,主任更不知所措了。第一次有帅过李敏浩的自信还真是有点按耐不住心底的小骄傲有点激动。
    旁边主任十几年的好朋友,当年票选主任职位以一票之差惜败至今还是一名小教师。平时俩人关系好的要命,他凭着自己的数学天赋把主任消费的每笔公款都记录的相当详细,每次学校查消费支出他都能帮上主任大忙。
    主任为此相当感动,想方设法给他换了个轻松的工作,掉到别的年级去教语文。
    他清干嗓子,伏在主任耳畔,脸部表现得说话的声音很轻只是声调太高周围的响度盖不住。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他说完主任发套带反了之后别过脸去一脸春光。
    当时主任的脸一下子青了。
    像刚出土的青皮土豆。
    也像青色的苦瓜。
    也有点像地里油绿的小白菜。
    见他周边的人个个奋力掐大腿一脸狰狞,许枫第一次感到劳动人民比他们幸福。一张脸上同时挂上,淡定,微笑,疼痛,画风比恐怖片特效妆都惊悚。
    3
    屋里熄掉所有的光线。
    一个白色的光圈投到地面形成一个不到一平米的光面。
    校长他老人家先谢了市里领导的光临,又谢了县里的领导,最后谢了镇上领导的到来。
    领导走后到最后缓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被折的方方正正的。他在台上念,台下的学生憋了口气等他念完革命大解放。翻过一张,读,憋气;又翻过一张,读,憋气......
    看上去又窄又瘦的一张纸简直一个变形金刚,在场的各位无比的折服。
    现场的情况开始出现骚动,学校体育老师体型彪悍嗓门洪亮,对着观众席一阵狂吼,然后给校长抛了个媚眼,现场几千人亲眼看到他们两人眉来眼去。
    殊不知一场搞基绯闻正悄悄羽翼丰满。
    校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发生,继续淡定的演讲......
    要说中国人为什么没时间?时间都在听领导的读搞过程中浪费了。
    要说什么比领导的j8长?演讲稿比它伟岸太多了。
    要说**读个稿子吃口妈的奶也不用这么费劲。
    ......
    台下的学生开始哭了,自己语文没学好,这会儿用上显得词穷。
    最后的最后校长走后年级主任上台了。
    最后开始了骂学生。
    学生们对待他们的那一套,早就当作月经不调,性情暴动,一次一次的原谅。
    面对永远长不大的大人,孩子只能成为他们的大人,替他们承受这些本该成人承受的事,把自己当作成人。
    主任头顶那个天使的光圈格外明亮,刚刚指主任的学妹突然想起什么笑得十分惬意,周围的人都笑了,现在整个礼堂里的学生都明白了。
    突如其来的笑声杀得正处气头上的主任个措手不及,一张十几年的领导脸在舞台中央崩盘。
    “后天考试。”
    主任走了。
    大家的笑容消失了。
    学渣们哭了。
    5
    人群涌动的大潮中本该轻松的时刻欢声不在,舞台中心的灯光被白炽灯光线吞没。
    走在人群里突然发现周围的人好陌生,他们都有自己的心事,不知我的伤心是否正是他们的沉闷。
    一张又一张青春年少的脸庞,一面又一面相似的忧伤。
    你和我的灵魂似乎是在同一条道路上流浪,看同样的风景,趟过同一条冷水的河流,遇见同样的人,流同样纯度的眼泪。
    短暂的相遇后我们各自散去,过活自己的生活,然后等待下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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